第77章
的胸腔,一股鲜血涌出,染红了一床圣水,圣水蔓延上来时又慢慢凝滞。 “他对花神的爱无可置疑,但那一年他才刚知道花神而已。” “你们的外祖给你哥哥指了一门婚事,对方明确说不能带傻子弟弟一起。” “你知道吧,你们兄弟在这里芙仁郡的处境并不比国度好多少,当年唯一能反抗这件婚事,并为弟弟以后铺好路的方法,就是他来做花侍。” “那一年花侍是国主亲自选拔的,地位尊贵,连带亲人也会被尊重被优待。” “他说,这样,不管他是生是死,再也没人敢欺负他的弟弟了。” “他说,他要成为最优秀的花侍,将名字留在花神殿上,庇护弟弟一生。” 刀子割开血红的心脏。 花风猛地睁大眼睛,眼泪一滴滴向下流,大颗大颗地滴入圣水之中。 他的心上裂开一道口,疼得无法喘息。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涌入到心里。 那颗血红的心脏剧烈跳动。 隔壁房间。 祝双双拿着刀子不住流泪。 “小道士,我割开你的胸腔,你会不会像蒋樱那样血崩而死?我记得她就是因为被死手戳破了胸腔才死的。” “没有麻药,你会不会痛死?” “我会不会看到的你心脏连着好多血管,在我眼底停止跳动?” 苏往生叹了口气,“你会看到我的心是不是黑的。” 祝双双被哭嗝哽住了。 “圣女上午为献礼祈福站半天,下午还要参加祭拜跪拜半天,好不容易有中午这点时间,她不留着休息要教我们植花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 祝双双无意识顺着他的话问:“为什么?为什么她不休息,等晚上再植花?” 苏往生说:“因为正中午太阳最高时,是圣花最不活跃的时候,是我们痛苦最低的时候。” “所以,你为我考虑考虑,别耽误时间,快点吧。” 他的头向后仰,没再看祝双双,虚无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。 他哑声说:“我见过很多生死,以前,时常有人哭着骂我的心是黑的。” “双双,你看看吧,你第一个看看,我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。” 祝双双双手握住刀柄,眼泪汹涌地流。 “原来站着的人一点也不比躺着好受。” “为什么要这样。” “为什么啊?” 她要割开苏往生的胸膛,隔壁宁宿也要这样躺在床上,被宁长风割开薄薄的胸腔。 她咬牙极力稳住手不要颤抖,猛地将刀子插下,“我讨厌这个副本!” 温热的鲜血喷溅了祝双双一脸,她的泪水和他的血水一起落下。 她在无边的血色世界里,颤抖着去找苏往生的心,“红的,红的,小道士,红红的,小道士你的心是红的呜啊啊啊啊。” 鲜血漫上双手。 她终于崩溃地大哭了起来。 苏往生掀开眼皮,看到清澈的泪珠在她圆圆的眼睛里滚落。 她还是那么爱哭,和在灵车上一样。 但身处一个五级副本里的她,早已不是灵车上那个只会哭的女孩。 她成长了太多。 她在哭,她在害怕,同时她在颤抖着飞快地割开他的心脏,将一片花瓣缝进他的心里。 “小道士,你给我活下去!!!” 苏往生逐渐迷糊的意识,被拉回一点。 一滴泪落在他的心脏上。 他真实地感受到眼泪滴到心上。 那颗鲜红的心脏怦然跳动。 隔壁房间。 少年正躺在水床上,他优越的五官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没有死角。 这样从从上低头看,五官没有一根发丝的遮挡,给人的冲击更强,尤其是躺在床上不动,天然带一丝脆弱感时。 他说:“兄弟,我现在好看吗?” 宁长风说:“好看,全游戏基地排第二。” 宁宿没有接他自恋的梗,他眨了下眼,直直地看向他,继续问他:“五官哪一处最好看?” 宁长风目光在他平直略细不会拐弯的眉毛滑过,看向他澄澈凝滞的桃花眼,桃花眼眼尾有下垂的弧度。 他的上半边脸很漂亮,漂亮得人看一眼就会莫名心软。 而他的双唇浅薄,鼻子高挺,有些嶙峋的锋角。 两个耳朵不大,耳垂圆润。 这些一起组成了莫名眼熟,又独一无二的他。 宁宿说:“我觉得我的眼睛最好看。” 宁长风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沉闷,不知道是不是赞同。 宁宿:“你看看我的衣服乱了吗?给我整理一下。” 他们刚来还没换花神殿的黑色花侍服,宁宿身上脱了红色的外纱,一身白色衣袍散在绿色的圣水里。 宁长风给他把衣摆整理成好看的弧度。 宁宿又说:“你看看我的头发乱了吗?给我整理一下,一定不能有一根是乱的。” 宁长风:“……” 他一边给他整理头发,一边沉声说:“你又不是要去死,你当是整理遗容呢!” 宁宿不接他的话,他感受着宁长风的手指在他头发上,在他头皮上滑过。 圣水颜色很深,是凉的。 他温热的手指很好捕捉。 在他头顶很快滑过,顺着黑色长发而下。 白衣衣襟交叉围住的细长脖颈上,小小的喉结僵硬地滚了一下。 等宁长风把他的衣服和头发都整理好,给他呈现最好的仪容后,少年抬起手。 宁长风愣了一下,他也伸出手。 有那么一秒,他以为少年是要拉他的手。 他想也没想,本能地立即将手伸过去。 少年的手慢慢下落,将一直握在掌心里的四瓣血花,郑重又虔诚地放到他手里,“拜托您,把祂好好放到我心里。” 第66章 花奴 他伸出手,就是想给他这朵花。 他整理仪容,就是想以最好的样子迎接圣花入体。 宁长风被他这么郑重的样子弄得一愣。 这一刻他深深地感受到,宁宿的信仰有多虔诚。 远远胜于他。 他实在想不到他是怎么做到的,他认为他信仰的程度已经很难得了。 这已经是他在一开始就自我催眠,动用血脉传承分裂技能,强行分裂削弱过于强烈的自我意识才做到的。 “你到底,为什么对花神的信仰会这么虔诚?” 虔诚得他难以理解,纯粹得他好奇不已。 宁宿说:“你知道对于一个从小没父母的人来说,什么最重要吗?” 宁长风也不知道为什么,他竟认真回答这样一个问题,“食物,陪伴,保护之类的吧。” 少年说着他不懂的话,“祂都给我了。” 不知道为什么,宁宿的记忆比常人早很多,两岁时他就有清楚的记忆了。 两岁的时候,大多数幼儿刚会走。 两岁的时候,他就被第一个收养家庭赶出来了。 那时,他就是靠着后山的凌霄花过活的。 如果一个人过去的每一年,都在记忆中有一张最鲜明的画面,那他两岁时的,就是一个浑身是划伤的小男孩,一个人坐在深绿藤条上,向嘴里塞血红的花瓣。 在他幼儿期,每次没得吃时,就会去吃血色的花。 是凌霄花养活了他。 也是凌霄花在陪伴他。 同时,是凌霄花给了他安全感。 他一直知道,他不会被饿死,至少有凌霄花可以吃。 多少次,他饥肠辘辘,精疲力尽地来到凌霄花身边,把花瓣塞到嘴里。 多少次,他浑身是伤,茫然失落地找到凌霄花,躺在藤蔓上睡觉。 去读中学时,他背着一麻袋凌霄花,不用担心在外面没钱吃饭。 他大学专业是因这神奇的凌霄花而选的生物。 世界末日来临,他以为自己会死去,醒来躺在悬崖之上的凌霄花上,眼前是一朵四瓣血花,真正觉醒了暗黑异能。 他被赶出幸存者基地,在变成丧尸时,他知道也是因为这异能,他没有腐烂没有失去人类意识,变成一个只知道咬人的丧尸。 从他有记忆的两岁,到他进入这场游戏,他的一生都离不开凌霄花。 原本也没有执念。 直到他在这场诡异的游戏中,接连见到凌霄花。 从雪球死亡时凌霄花诞生,到古堡里吸收怪物小孩怨气的凌霄,再到这个世界再一次从黑泽深处抓到一朵四瓣血花。 宁宿好像明白了,为什么在原来的现实世界,只有他能找到凌霄花,为什么从没人告诉他这种花叫做凌霄而两岁的他却知道。 这是超越现实的花,是有灵魂有意识的。 当他在神眠之地找到凌霄,在花神殿前看到神像,在花神殿里明白了这个世的规则,当他知道凌霄是一个有可能见到的神明。 他就,执念般地想要见祂一面。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信仰之力,或许是因为他体内的蛊虫,或许这原本就是他二十多年来隐藏在心底的执念。 既然他已经触碰到可能见到祂的方法了,他不可能会放弃。 宁宿:“开始吧,你可以把胸口开大一点,方便种植。” 宁长风也不是拖沓的人,他也知道为什么要中午植入,没有耽误时间,“好。” 他扯开少年胸前的衣襟,一秒时间没犹豫,直接将刀子插进了少年的胸口。 那一秒他还是停顿了,他抬头看了宁宿一眼。 没想到宁宿也在看着他。 少年对他说:“要是有个口罩,把你这下半张脸遮住就好了。” 刀尖一顿,宁长风心里莫名一慌,好像有什么即将从内心深处冲破而出。 当他低头时,刀尖已经划开了少年的胸膛。 他只看了一眼,眼睛就已经酸涩了起来。 少年瘦削身体里,是僵死的器官,黑色的血管,没有一处正常人类该有的完好。 宁宿问:“我的心是黑的吗?” 宁长风僵硬点头。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手指发颤,他也无法理解,为什么看到这一幕,会难受得眼眶发酸。 看到少年黑色的血管,他体内的血液在嘶吼。 黑色血液漫上手指时,他感受到他血液的激涌。 宁宿控制不住地抬起头,苍白的脸上,那双眼睛试图看清宁长风的动作。 幸好是宁长风,他想。 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。 幸好是宁长风割开他的心脏,要是换成祝双双和苏往生,他们不一定能割得动。 他的心脏上裂开了一道口,他看到宁长风正要将四瓣凌霄花放到他的心里。 那颗裹着一层黑气的心脏越来越剧烈地跳动。 宁宿已经听不到其他所有声音了,只听得到他的心跳声响在耳边。 “砰!” “砰砰!” “砰砰砰!” “砰!————” “鬼生弟弟。” 热闹的街道上,两个小孩手拉手站在一边。 小男孩抬头看向小女孩,“嗯?” “妈妈给我们留的饭,我们刚才已经吃了一半了,现在要想办法弄点饭了。” 鬼生:“要饭,找盆。” 小女孩将右边的头发拢在耳后,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令人心惊的容貌,带着同龄小女孩绝没有的诡丽气质,如一株生长在冥府的曼珠沙华。 他们站的位置不显眼,却早已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。 有好奇的路人,有暗自盘算的花奴老板,还有内心肮脏的男人。 “小乖乖。”一个中年男人蹲在他们面前,对着小女孩露出一个兴奋的笑,“没饭吃了吗?跟哥哥走,哥哥有很多好吃的给你吃。”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里,有不明显的红点在黑瞳深处隐现,她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,“好啊,谢谢哥哥。” 她拉住小男孩的手,甜甜地问:“哥哥,可以带我弟弟一起吗?” 那人看都没怎么看小男孩,只盯着她猴急地说:“好好好!赶紧跟哥哥走,哥哥迫不及待带你回家喂你了。” 他站起身时,没注意小女孩嘴角甜甜的笑,逐渐诡异阴冷。 鬼生:“嗯?” 就在他们抬脚要走时,地面忽然一震。 这震动越来越强烈,整条街人仰马翻,一切都乱了。 “怎么回事?” “地震了吗!快跑!” “是花神殿!花神殿在动!” “不!是神像在动!” 小女孩愣愣地看向神殿的方向,“爸爸……” 男人要拉小女孩的胳膊,小女孩轻轻一笑,胳膊上忽然多出一只尖锐的骷髅手,向着男人下半身而去。 那一道凄厉痛苦的惨叫,在惊慌的人群中没引起什么注意。 两个小孩手拉手飞快地向花神殿跑去。 所经之路,地上全是向着花神殿方向跪拜的人,他们激动又惶恐,一下下疯狂地磕着头。 “花神显灵啦!” “花神恕罪!” “花神保佑!” 花神殿前面,跪拜的人更多,他们全部跪伏在地上,不敢稍微抬头看向神像一眼,连两个小孩冲到前面都没发现。 两个小孩在殿前停住,愣愣地抬头看着那座幽黑的神像。 神像不再震动后,慢慢转过身,原本侧身回头变成了正向面对数万跪拜的人。 他们清楚地看到,神像眼尾上扬的猩红在流动。 越来越快。 祂缓慢又忽然地睁开混沌的眼,眼里有神光于遥远之处散发出来。 神像转动没有停止,半背对殿外,静默永恒地面向一个方向,将眼里那一点光都给了那里。 花神殿里也乱了。 好多花侍从床上跌下来,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,不同颜色的血管接连崩裂,空气里腥涩的气息凝重湿冷。 白衣人也没见过这样的事,乱了一会儿,才在圣女的冷声命令下去帮助花侍。 宁长风也感受到了震动。 就在他将四瓣血花放到心脏那一秒。 心脏剧烈跳动,血管向上绷起。 花神殿在颤,外面的人在喊,他的血在激流。 他好像失去五感六觉,感觉不到,听不到,只知道用沾满血的双手飞速缝合着伤口。 花神殿震动结束的时候,他停下了手。 他举起手愣愣地看着上面的血,血液流经之处,皮肤下开始发烫,下面的血管在一颤一颤的,连同心脏。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房间的。 这时花神殿已经稳定下来,圣女刚从下面上来。 她最快给花风植入圣花,在震动刚发生那一刻就下去稳定局势,下面刚稳定住,她就上来看另外两个花侍。 主要是看宁宿。 看到宁长风正靠在墙上,微怔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,她顿了一下,在他面前停住脚步,薄唇轻启,“手上沾满儿子的血,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?” 宁长风浑身一震,僵硬地转头看向她,生紧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,“你在说什么?” “他,宁宿,是你儿子。”圣女平静地说,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。 她看到宁长风那张五官优越的脸上,露出一种有什么即将崩塌的神情,他呼吸一颤一颤地,连脏话都出来了,“老子连一个女人都没睡过,哪来的儿子!” 圣女只是笑,“你相信了,所以你慌了。” “你现在回想,也能感受到不是吗?继承了九头蛇古神的血脉,你对血液应该很敏感吧?不可能没感受到。” 宁长风血液流动的更汹涌,滚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。 圣女云淡风轻又给他重重一击,“连宁宿都知道,你不可能不知道。” 宁长风摇头,“他怎么可能知道,不可能。” “在你进去之前,我进去就确认了这件事。”圣女笑着说:“他在见到你第一面就知道你是他父亲了。” 在宁长风进房之前,圣女进去例行检查。 她确定圣花没有意识,跟宁宿确定了要移植的部位,问他:“你知道当时在拍卖场,我为什么说你的搭档不是祝双双,而是宁长风吗?” 既然她这么直接问了,宁宿便也直接说了,“因为你知道他和我是父子。” 圣女诧异转头,“你知道你们的关系?” 少年长睫半垂,“我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了,也可以说,在没见到他之前,只是看到他的名字,我就有所猜测了。” 他并不是那么神通,掐指一算就知道宁长风是他的爸爸。 他是先知道师天姝是他的妈妈。 初见时,就有所觉察。 师天姝对一个只比她小几岁的人,绝不会向儿子身上想,但有时间差意识的他会。 在灵车上他就意识到时间的不对了。 那辆灵车上有一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方恩可。 车上人说的城市地点他都知道,可他不认识方恩可。 末日丧尸爆发后就没有明星了。 末日之前,宁宿没什么朋友,他一个人吃饭时会看看综艺,刷刷剧,逛逛社交平台。 如果那时有一个,随便一辆车上就有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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